http://www.scol.com.cn(2022-4-29 13:23:23) 四川在线 编辑：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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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一个不同的李冰。 二 在史学家眼里，李冰是一位勤政官员。他任蜀郡守二十余年，平定乱局、发展经济、治蜀兴川、鞠躬尽瘁。 在老百姓眼里，李冰是一位水利专家。他创建的都江堰独步千古、永续利用，至今灌溉成都平原，滋润天府之国。 在建筑师眼里，李冰是一位建筑能手。他倡修索桥，并在成都的河流上修建了七座桥，极大地方便了蜀人的交通。 在美食家眼里，李冰是一位味觉大师。他在四川开凿了世界上第一口盐井，让舌尖上的中国有了盐的舞蹈和合唱。 在雕刻者眼里，李冰是一尊东汉石像。掩埋于河床中一千多年，依然刀法朴拙、线条流畅、双目含笑、形神兼备。 …… 三 而在我的眼里，李冰是一位了不起的诗人。 过去的都江堰，出了两个优秀的诗人。 一位是张孔山，他把诗写在了浩渺的太空里。 一位是李冰，他把诗写在了坚实的大地上。 四 李冰是不是都江堰最早的诗人，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最好的诗人。 两千多年前，他就挥舞着长锸，指挥着江水，在巴蜀大地上写诗，写最大的诗，写最美的诗，写最现实主义的诗。 那一层层稻波和麦浪。 那一垄垄玉米和高粱。 那一排排碧树和苍竹。 那一缕缕炊烟和绿云。 都是李冰笔下最动人的诗行。 五 时光荏苒、岁月如箭。两千多年来，人们缅怀李冰、感恩李冰、纪念李冰，给李冰以最高的礼遇与尊崇。 我以为，对李冰，人们无论怎样赞美与歌颂都不过分。 但我还想说的是，最懂李冰的，是诗人。 所以岑参说：“始知李太守，伯禹亦不如。” 所以陆游说：“呜呼秦守信豪杰，千年遗迹人犹诵。” 所以范成大说：“自从分流注石门，西州粳稻如黄云。” …… 所以，就有了凸凹的《水房子》。 六 很多人不理解，居于锦城之东龙泉山下的凸凹，为何要给锦城之西岷山下的都江堰和李冰写诗，而且是写厚厚的一本？ 究其原因，我们从他的诗中不难看出：所有的人都是两个人生的 一个名叫母亲一个名叫土地…… 对于一个出生于都江堰的人来说，为李冰写诗，这个理由已足够。但是，理由还不止于此，凸凹出生8年后，龙泉山引水隧道打通。也就是说，都江堰不仅给了凸凹生命中饮下的第一滴水，还给了他一生中赖以活命的水。 没有水，就没有凸凹的命。 没有水，就没有凸凹的诗。 而这水，得之李冰和李冰身后千千万万的李冰。 七 最终，凸凹也成了都江堰的一滴水。 东流不尽秦时水。 就像都江堰水利工程有无数条渠系一样。 凸凹慢慢流淌成一条渠系，他从都江堰出发，由字而词，由词而句，由句而段，由段而首，由首而成《水房子》……如同岷江水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然后流向广袤的天府之国，继而流向祖国的四面八方。 八 而凸凹的这一次回游，深刻、扎实、用尽了洪荒之力。 他先是捧出了35万字的长篇历史小说《汤汤水命：秦蜀郡守李冰》向李冰致敬。然而小说写完，意犹未尽。 郑逸梅曾说：心中之意，不能挥之于剑，便当发之于诗。 于是，凸凹再次对都江堰灌区做了更全面的回游，总干渠、渠系、干渠、分干渠、支渠、斗渠、农渠，还有密如蛛网的毛渠……每一条渠系都能看见他流淌的诗意和水淋淋的足迹。 最终，他捧出了72首共计4000余行的诗，实现了致敬李冰、致敬都江堰的一场隆重庞大的诗歌仪式。 九 都江堰的水，是流淌的诗。 凸凹的诗，是凝固的水。 这座由4000多行诗歌搭建而成的《水房子》，不仅是向李冰和他身后千万个李冰的致敬，更是灌区儿女守望故乡的精神家园。 十 霍俊明兄说：《水房子》是当代的《水经注》。 我深以为然。 此时，我想起了1500多年前的郦道元，那个见惯了大江大河，内心无比骄傲的人，在都江堰，他却不得不在一江浩荡奔流的水体面前低下了头颅，毫不吝啬地歌唱与赞美。 就像今天的凸凹献给李冰的诗。 这是一滴水和一江水的相遇。 这是一位诗人向另一位诗人的致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