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观智库资讯丨服务消费发展潜力巨大，需提供更多消费时间和场景

川观智库研究员 罗韬

“双十一”消费季已经成为中国消费市场的一个现象级“战场”，期间促销活动以商品消费为主。而消费的另一面则是服务消费，作为拉动消费增长的引擎，我国2024年服务消费对消费增长的贡献率达到63%，表明居民消费结构正加速由“以商品为主”向“以服务为主”转变。

从发展现状看，服务消费规模稳步扩大，新兴动能不断涌现。赛迪顾问报告统计，2024年，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支出及医疗保健支出占消费比重分别上升至11.3%和9.0% （2021年上述数据分别为10.8%、8.8%）。《中国冰雪旅游发展报告（2025）》显示，2023—2024冰雪季全国冰雪休闲旅游人次达4.3亿人，总收入超5247亿元。总体看，中国服务消费正呈现量增、质提、链条延长的良好态势，消费市场活力逐步增强。服务消费相对于发展阶段略显滞后，与发达国家差距明显。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院院长罗志恒指出，如果我们把中国的服务业占比跟世界上其他发达国家走过的历史路径相比而言，我们在每一个发展阶段的服务业占比都是偏低的。

从面临挑战看，服务供给发展不均，高品质供给不足。赛迪顾问指出，部分领域缺乏优质供给，比如养老服务，截至2023年底，全国注册登记养老机构的床位约517万张，在面对约4000万失能或半失能老年人的照护需求时，供给仍显不足。此外，东部大城市集聚了大量优质服务资源，反观中西部地区服务消费选择则相对有限。消费结构仍显失衡，潜力领域发展滞后。根据央行公布的2024年四个季度《城镇储户问卷调查报告》，在被问及未来三个月准备增加支出的项目时，教育、医疗保健、旅游始终排在前三位。教育、医疗等刚性支出依然占据居民消费的优先位置，旅游、文娱等享受型服务消费发展受限。劳动者工作时间较长，服务消费潜力有待释放。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估算，我国2023年企业职工年度工作时间要较OECD国家均值高出48%，较人均GDP与我国相当的墨西哥也要高出约9%。罗志恒认为，居民闲暇时间相对不足，一定程度制约了文体娱乐、旅游等服务消费。流动人口城市化仍有较大空间，流动人口服务消费受到制约。罗志恒指出，当前流动人口以家庭为单位的城市化程度不足，流动人口大部分的时间里脱离家庭生活，这种与家庭的分离状态严重制约了流动人口的服务消费意愿。

如何进一步拉动服务消费？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陆铭在日前由商务部主办的一场论坛中提出四个思路。一是通过恢复经济提升收入，通过提升收入让大家有更多的钱消费，尤其是消费服务。二是在接下来的“十五五”期间要优化假期，有一些假期可以适当延长，有一些休假的方式可以灵活进行安排，让大家有消费时间。三是空间问题，在城市更新里面要有更加紧凑的城市空间安排，要注意到服务消费更加依赖于中心城区的区位特点。四是要改善条件，要投入于服务消费的场景，在相关政策里面要减少限制性的措施，能够让消费空间得到有效地释放。

罗志恒认为，建议需求端刺激消费的政策转向服务消费，推动“以旧换新”政策从商品逐步转向服务。2023年以来，消费品“以旧换新”效果较好，但可能透支了一部分未来的耐用品需求。下一步刺激政策应侧重于收入弹性更高的服务消费，以获取更大的政策效果。同时，推动“国资-财政-社保”联动改革，增加国资上缴财政并专项用于提高社保体系建设，提高城乡居民养老金待遇，缩小与城镇职工的差距，降低其预防性储蓄需求、释放服务消费潜力。此外，还要重点解决流动人口子女义务教育问题，加快推进大中城市以家庭为单位的流动人口城市化进程，流动人口能够与家庭成员在工作地团聚，是服务消费提振的重要基础条件。

国海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夏磊在近期的一份报告指出，针对服务消费哪些方向发展空间较大可以参考美国、日本案例。其中，美国21世纪以来，65岁以上老人占比逐渐增加，随着这一群体步入退休，消费焦点转向医疗、养老及财富管理，支出转向养老院护理和处方药。与此同时，千禧一代逐渐成年并进入职场，注重体验轻物质的消费观念兴起，与休闲和旅游相关的消费，包括酒吧、航空公司和披萨餐厅等已经胜过了零售。日本家庭会把更多的钱投入到教育、医疗保健、娱乐、旅游等服务性消费中，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和生活质量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