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村庄的妈妈》:人性的运河,生命的史诗

http://www.scol.com.cn(2022-4-8 10:44:01)  四川在线  编辑:盛飞

投稿邮箱:scolpl@163.com作者: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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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诗人龚学明继《爸爸谣》《人间万物皆亲人》之后,又拿出《月光村庄的妈妈》,继而构成亲情诗集三部曲。读完这本由100多首新诗组成的诗集,我从千头万绪中理出了人性与生命两个关键词,诗人呕心沥血开凿人性的大运河、凝结生命的史诗,借此完成对母亲的追忆和怀念,同时折射出江南乡村艰苦生存状态的历史图景与不屈发展意志的真实画卷。

  诗集的主体框架结构呈现宽泛兼容、逻辑交叉,又不失相对自立、内敛循环的设计特点,有益于立意小中见大、大中见小及其辨证互通,更好地在亲情拓展中体现人性与生命的质态,并反映诗人与母亲及乡村社会的关系。第一章《月光村庄在我心上》似乎描述了月光村庄的来由和某些事物的承传,为开启亲情的大门做了相应的准备;第二章《生命的老树,用月光焊接》突出了妈妈这一主角,无论截取其生活的一个个横断面,还是由此生发的抒情和议论,都在简约叙事中注意到人物形象的塑造和心理活动的揭示,使亲情感受长驱直入、风起云涌;第三章《我的妈妈是一朵花》可以视为在叙事树人基础上的主观评价,对农业劳动者母亲的艰难曲折、隐忍砥砺的乡土生涯,给予了美学和哲学上的确认;第四章《旋律打开透明的成熟》则转向对民间艺术(山歌戏曲)这种乡土文化生活的描写、提示、渲染,强化了亲情中的精神力量。附录中的《我的悲伤已经用尽》弦外之音不难察觉其系列亲情诗中的忧伤情绪,主要不是对物质生活匮乏,而是对母亲病衰的无奈,对生命不可挽留的绝望,然而正是在以诗歌产生思想碰撞、情感宣泄之中,诗人逐渐走向理性和平衡,使质朴的亲情力透纸背,充满了人文主义色彩,也为我们留下无“宏大叙事”却有“宏大情怀”的诸多诗歌力作。

  从原乡出发,勾勒月光村庄版图。“打开沉默的抽屉/暗红的表情溢出苍老的年纪/针头线脑中没有糖果/而小物件们在争相说话”,这是诗集第一章中《小物件》的开篇语,正是由这样的小物件及琐碎、贫穷、坚守、苦干的小日子,构成村史也形成包括母亲在内所有个体生命史的确切证据。读到“妈妈的世界里没有商店/她的巧手是一座工厂”,不由觉得写作再高明也只能写历史,而创造历史的却是母亲及诸如母亲的那些千千万万劳动者。本章中的《过年》《在墓前》《生日》《一瞬》等短诗忠实于故乡的原风景,《九月》《我,并非我自己》《白鹭》《中秋》则在艺术性、思想性方面作了进一步探索。

  泰戈尔说:“人生不是一种享乐,而是一桩十分沉重的工作。”龚学明《月光村庄的妈妈》部分诗歌的内容,为这句名言作出了诠释。其第三章中的《炒米糖》写到了特定年代农家辛辛苦苦忙一年入不敷出的经济“透支”;《干妈》反映了穷孩子在人间的孤苦只能拜奔月的嫦娥为干妈的凄美心境;《插秧歌》《耘稻苦》《收割,不是一种结局》等农事诗,也真实地描述了农活的繁重和生存的艰辛,由此益发感到个子不高的母亲的承重之力超过了常人的想象。诗人并没有陷入“苦难”的泥淖,而是通过创作系列亲情诗的长途跋涉,一首一首,一步一步,构造了亲情诗的大厦。他让妈妈在文字里复活,尤其在诗集第四章中推出了《生活》《旋律》等诗,表现了母亲以积极的艺术天赋削弱消极的生活贫困影响的努力。《和妈妈一起看戏曲》系列组诗则把母亲的文化追求和精神生活,放在抵抗贫穷、负重前行、苦中找乐、永不搁弃的奋斗环境中,使主人公身上闪烁的人性之光,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后代要走的道路。

  《月光村庄的妈妈》中的母亲,是在诗人心中和身上存在的灵魂,是通过诗歌走向大众引起共鸣的中国母亲、乡村母亲的一个缩影。无论作为个体还是群体的母亲,其生命史并未结束,而是正被后人的脚步续写,并在人性的“大运河”上乘风破浪、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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