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的知识去赚钱”,89岁的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退休教授赵德馨,前段时间和知网打起了官司,他起诉知网擅自收录他的100多篇论文,他没拿到一分钱稿费不说,自己下载还要付费给知网。最后赵教授全部胜诉,累计获赔70余万。知网则称,不再收录他的文章,已收录的也全部下架。
天下苦知网久矣,每隔一段时间,就爆出“反对知网垄断”的声浪。人们反对知网垄断,不是因为它核心期刊独家占有率90%以上的垄断地位,不是因为讨厌知识付费,而是因为知网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店大欺客”。对读者和作者,它做的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下载一篇文献只要7元,但是需要最低充值50元才能购买;年收入近10亿,给作者的稿酬却只是图书卡,而且领者寥寥,因为不会主动通知作者授权。而对着各大高校,却依然年年涨价,涨价幅度每年都在10%以上,让不少高校苦不堪言。
维权?实际上,像赵教授这样,敢于牺牲知网学术资源曝光度而选择去维权的,还是少数,因为尽管赵教授虽然赢了官司,但他连同其文章已经在知网彻底消失,而知网毕竟是一个学术资源大平台,影响力确实大。况且,赵教授能赢得官司,还因为他的文章发表较早,作者所投期刊那时候还没有和知网签订所谓“授权”协议,但如今,知网与各类期刊、院校签订授权协议已经很普遍,即便这些协议是没有作者参与的“霸王协议”,但依然会给作者维权制造阻碍。说到底,这都还是知网仗着垄断地位有恃无恐。别说个人,就连北京大学和武汉理工大学等高校,都没有议价权,曾一度停用知网抗议收费太贵,但最后又都无奈妥协,重新订购并恢复开通了知网数据。
学术资源是创新的关键资源,学术作者也应该是创新的主体,也理应是知识产权的第一主体。尽管知网成立之初,就以“中国知识基础设施工程”进行自我标榜,而且也为保护知识产权、反对抄袭立了功,但如今,“屠龙少年已成恶龙”,把学术做成了垄断生意,反而对学术共享、知识产权保护造成了负面影响。“中国知识基础设施工程”理应承担起更多社会责任,即便做生意,也不能光想着“筑高墙”,一本万利后还要再“万利”,榨干学术作者的剩余价值,薅尽平台使用方的羊毛。这样做生意,不仅砸自己招牌,也伤害学术生态。
知网该收手了,学术领域反垄断也该尽快上日程了。尽早厘清学术资源作者、期刊、平台的知识产权关系,明确“不问自取即为盗”,法律更清晰、市场更活力,才能灭了垄断者的嚣张,为学术原创者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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